為人民服務
──企業(yè)的信仰之道
　
做小民百姓，似乎可以隨波逐流，不要信仰。辦企業(yè)則不行，辦企業(yè)一定得有一個正當?shù)男叛?。把金錢當作信仰，只會把人生引向瞎折騰。結果總是過眼煙云。而且這點過眼煙云，也依然是在“大道”的管轄中。君子不可不于此處常懷謹慎之心。
——薛永新

現(xiàn)在，很少有人再談信仰了。似乎到了商品經(jīng)濟時代，到了市場經(jīng)濟時代，信仰沒有用武之地了。都以為只需要學會一些短期行為，在商品化的人生海洋里，隨時作一些簡單的、甚至是機械的應變反應就行了。
這顯然是一種人生的失誤。這是誤以為世界市場化后就沒有章法可循了。這樣的人表面上很投入，整天忙亂不堪，似乎是對“市場經(jīng)濟”的積極響應。其實呢，他們恰好是“市場經(jīng)濟”中最消極的因素，也同時是最無賴的因素。正是這些以為世界不再有章法（不再有道）可循的人，在那里千方百計的干著沒有章法的事。市場經(jīng)濟本身無論再繁榮也不致于混亂，而這些消極因素卻專門在那里制造混亂。然后還要把罪過推給“市場經(jīng)濟”。
我理解，市場經(jīng)濟的本意是好的，是進步的。市場經(jīng)濟說到底是將消費公眾（人民）推到了最為獨尊的位置。市場經(jīng)濟各種體制、機制的作用，就在于讓整個社會生產(chǎn)行為、社會經(jīng)濟行為去服從于消費公眾（人民）的召喚，去聽從社會公眾（人民）的意志行事。我國市場經(jīng)濟體制改革所要達到的也是這個目標。因此，我們說，市場經(jīng)濟的建立，并不是放松了對企業(yè)的要求，而是更加強化了對企業(yè)的要求，是對企業(yè)的正確與否的照妖鏡，這個要求是什么呢？就是：企業(yè)必須為人民服務，而且是直接在市場機制的無情作用下去服好務。
當然，我們還處在改革的過渡時期，市場經(jīng)濟的各種體制、機制，還處在建立、健全的過程中，有的還處在調試、修正的過程中。但總的講，它們正日趨成熟、日趨完善、日趨靈敏。我理解，市場經(jīng)濟體制的建設基本全面到位后，它發(fā)揮作用的基本形式將是：凡是真正做到為人民服務的企業(yè)，在這個體制中處處如魚得水；凡是不能真正做到為人民服務的企業(yè)，以及那些有損于人民利益的單位、組織，在這個體制中將是處處碰壁，一產(chǎn)生就迅速消亡。
因此，我理解，我們經(jīng)濟體制改革的任務，是建成市場經(jīng)濟體制。我們的市場經(jīng)濟體制的全部功能，就在于創(chuàng)造出一個真正為人民服務的環(huán)境。
這個環(huán)境是由相互配套的，系統(tǒng)化程度很高的，日?？偸翘幱谧詣舆\行中的許多強有力的機制組合而成。這些機制無論總的來看還是分開來看，它們的作用原理都是一致的，那就是在活生生的經(jīng)濟運行中，每時每刻，于每個環(huán)節(jié)上，對為人民服務的行為給予廣泛而具體的肯定和支持，對損害人民利益的行為給予及時、有力而細致的打擊與制裁。
站在企業(yè)的角度理解市場經(jīng)濟體制，我們對其功能、作用、任務、目標及其前景的展望，就是這樣。我們認為，改革正朝著這個方向走，改革正不斷地在這個方向上強化它的力度、加快它的速度、調試它的靈敏度，并不斷地在涉及的廣度和深度上迅速拓展。理想中的市場經(jīng)濟體制是完全可以在我國建成的。而且，所建成的市場經(jīng)濟體制，也必定是我們理想中的。
為什么這樣說呢？因為，只有這樣，才是合乎大道的。合乎大道的東西，總是能夠建成的。能建成的東西，也總是合乎大道的。
這個意義上講，大道乃是管理著天地萬物的更根本的機制和體制。大道雖然無形，它的機制卻無處不在，就像老子認識到的“天網(wǎng)恢恢，疏而不漏”。
我想，經(jīng)濟體制改革，也是要在人間建立一套“恢恢不漏”的、為人民服務的法網(wǎng)吧。我認為，確實是這樣。
正因為如此，對企業(yè)而言，對已經(jīng)存在的企業(yè)、將要產(chǎn)生的企業(yè)而言，對曾經(jīng)失敗的企業(yè)、曾經(jīng)成功的企業(yè)而言，就都有一個對改革之道進行體認，達到自覺服從的課題。完成這一課題的最佳答卷，我認為就是：把與改革之道完全同根、同向、同道、同德的“為人民服務”這個綱領當作我們企業(yè)自身終極不變的信仰。
為什么一定要有信仰呢？因為信仰不是信條，掌握信條不如擁有信仰。因為信條可以無窮多、無窮變化，一方面難以掌握、難以運用得帖切合適，而且即使掌握了、用了，也是被動的行為、不一定不變的行為；而擁有信仰就不同，信仰是信條的根，信條像是從這個根上發(fā)出的各種分枝，一年一度大自然中的樹根總要吐出新的枝葉，枝葉常變而根本不變，枝葉萬變而總出自同根；正當信仰也是這樣，信仰不變而信條隨時隨地、隨各種各樣機緣而常變、多變；而多變無窮的信條，總能出自正當信仰之根，這才是悟道的生機所在。僅憑信條辦事，不足以成就什么事業(yè)。為什么呢？因為沒有信仰而撿來一些信條，那信條畢竟不是自己的，而且那信條就如同從人家那里撿回的一兩根枯枝，能派什么用場呢？能用在幾個方面呢？能用在一通百通的場所嗎？
所以，有了正當信仰，就如同有了種子，有了根，于時間空間的變幻中，自有信條產(chǎn)生。世界變化無窮，市場變化無窮，從正當信仰產(chǎn)生出信條的能力，也是無窮無盡的。有了正當信仰，人的行為就是活的，企業(yè)的行為就是活的。有了正確信仰，人的信條也才是活的，企業(yè)的信條也才是活的，因為信條有了根，是由根自生的，而不是撿回的枯枝，在不同的“氣候”條件下，在不同的具體境遇中，有用的信條會自己產(chǎn)生，無用的信條會自己消滅。信條可以生滅無常，以對應客觀的無常變化；然而在無常中也有常，這就是正確信仰這個根本是不變的。只有這樣，才能與道的運行相吻合。
更何況，靠從外部撿來的信條行事，能撿回多少呢？對撿回的信條，知其然，不知其所以然，用起來能用得恰到好處呢還是適得其反呢？再說能被我們撿回的信條，恐怕都只會是些過時的東西，陳舊的東西，枯萎的東西，早已喪失活力的東西?？窟@樣的東西打發(fā)一下個人的小日子，防止個人的一些偏差也許還有用，但要從事企業(yè)經(jīng)營，這就是涉足了人間事務，涉及人間事務，就要能與活生生的道的開創(chuàng)之功達成某種程度上的同步，要能夠在人類生活的最新鮮的步伐中與道德的運行共活潑；靠撿來的信條靠得住嗎？有用嗎？不被活潑的大道踩一腳嗎？
所以，建立正當信仰，仍然是現(xiàn)代企業(yè)“企業(yè)之道”的重要內容。建立企業(yè)正確信仰，就是種植企業(yè)之靈魂的根，就是挖掘企業(yè)精神與智慧的源泉，就是為企業(yè)的立業(yè)與發(fā)展確立“活力反應堆”。這是企業(yè)應當以極其認真、嚴肅的態(tài)度來加以對待和解決的重大問題。特別是對那些真正有志者而言，這是一個值得他們歡天喜地著手解決的問題。
這個問題的實質，就是要讓“愿眾生幸福、社會吉祥、造福眾生”深入企業(yè)的骨髓，深入企業(yè)的血液，深入企業(yè)的一切環(huán)節(jié)，也深入企業(yè)家自身的靈魂與肉體。要使造福成為企業(yè)的信仰，成為企業(yè)的靈魂，成為企業(yè)“企業(yè)行為”的真正統(tǒng)帥。
這樣講，有的人會問，這與我們改革開放以前的“為人民服務”有什么不同呢？你是主張倒退嗎？我認為，問題不是像他們這樣問的。我可以談一下我的理解：
我們現(xiàn)在提的服務社會，造福人類，總地講是變得多樣化、直接化了。過去“為人民服務”是在計劃中進行的，現(xiàn)在我們不再偏重于計劃，開始嘗試調動一切積極因素，發(fā)揮他們的自主性、能動性，直接一點，在“市場”這個大渠道中來進行更多元化、更多樣化、更具體化、更生動化和更負責任的服務。按理，這樣的改革，加大了“為人民服務”的力度和速度，是把“為人民服務”提到了更高的位置，更緊迫的位置；改革實際上是社會總動員，動員一切積極因素投身到“服務社會、造福人類”中來；動員社會各界有識之士，了解人民的需要，研究人民的生活，發(fā)揮聰明才智，想方設法為眾生謀利益。
所以我認為，改革前后的“為人民服務”沒有什么本質的不同，只有程度、速度、角度、動員程度、服務的廣度和深度的不同；而且，這種不同所表現(xiàn)的是進步，是與道的運行相吻合的。改革絕對不是不要“為人民服務”了。如果有人誤以為可以不要“為人民服務”了，那是他自己的錯，是他自己誤解了社會，誤解了時代，誤解了人生。他的誤解，除了給自己帶來諸多麻煩外，我想也不會帶來什么。不說我們是一個文明古國，就說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吧，無論過去、現(xiàn)在、未來，誰要涉足人間事務，他能不把為人民謀利益當成回事嗎？他如果不把人民當回事，人民會要他干預人民的事務嗎？
任何時代，任何國家，人民才是社會的主體。不為人民服務的人，人民是不會讓他參與社會事務的。這就是為什么我們要把眾生的事業(yè)通盤考慮，把“為人民服務”當作企業(yè)立業(yè)之道和發(fā)展之道來對待的原因。因為企業(yè)行為在當今時代，是人們參與社會事務的主要的和普遍的形式。辦企業(yè)，就意味著參與社會事務，就要對社會及其主體──眾生──負責。負不起這個責的，眾生終將不會要他。安心不負責的，眾生終將會懲治他。而我們想要辦企業(yè)的，應當意識到，我們想辦企業(yè)，這等于說我們想以更有力的方式為眾生服務；如果辦企業(yè)時沒有人意識到這一點，或者意識不清，不太懂這是為什么，那么，最好是先停下來，不要辦。先從學習領悟“現(xiàn)代企業(yè)之道”著手，了悟“人生”、“社會”、“時代”、“人民”和“上帝”。
我想我這本書是有人會讀的。所以我盡可能講真話，上述的勸告就是真話。“造福眾生，為人民服務”是人間大道，是企業(yè)大道，這也是真話。還望讀者以真話為真話。真心真意去真正悟一下自己與人民的關系。
從微觀一點的企業(yè)現(xiàn)象講，為什么說應當把“為人民服務”當作企業(yè)信仰？為什么說“為人民服務”是企業(yè)之道？這是因為一些很簡單、很明白的道理。簡單得有時弄懂它時總讓自己感到吃驚。是什么樣的“道”，什么樣的“理”呢？比如：
如果你的企業(yè)是搞生產(chǎn)的，沒有眾生你還用得著生產(chǎn)嗎？你為誰生產(chǎn)啊，除了為眾生，你還為什么生產(chǎn)？
又比如：
你生產(chǎn)的產(chǎn)品，眾生不需要，一點也不買，你的企業(yè)又怎樣存在下去呢？你生產(chǎn)決策的時候，到底對眾生了解多少，到底愿意為人民的生活承擔多大的責任，到底想到過眾生沒有？如果你一點不了解眾生，一點不想為推動眾生的生活承擔一點具體的責任，一點也沒有想到過眾生，那么，你辦企業(yè)干什么？不是存心跟自己過不去嗎？
你說你為市場生產(chǎn)，可是市場在哪里呢？難道就是一些營業(yè)廳里嗎？營業(yè)場所不過是通往市場的渠道罷了。它通向哪里呢？通向眾生。只有眾生才是市場的真正主體，只有眾生的切身的利益需要，才是市場價值實現(xiàn)的真正的交易之地。不為眾生服務，那就等于說不要市場，不要市場，你又辦企業(yè)干什么呢？想空耗人類共有的有限的資源嗎？
記得有一些廠家，原來基礎很好，產(chǎn)品一直旺銷，這說明人民生活需要，說明這些企業(yè)是為人民服務的企業(yè)。人民肯定了它們。可惜后來，由于這些企業(yè)沒有樹立信仰，沒有把“為眾生造福”上升到信仰的地位來加以尊重、保護和固守。他們自己不尊重自己，竟然讓出商標，讓另外一些原本不相干的企業(yè)去使用自己的商標，從中收一點費，把眼光移到了錢上，又不去過問這些人生產(chǎn)出的東西質量怎樣，對人們是否有利，簡直忘記人民，忘記了“為眾生服務”才是根本。結果怎樣呢？以“聯(lián)營”為名使用他們商標的那些企業(yè)，也是沖著“錢”運行的，結果，把整個牌子都給砸了。好好的一個商標，被不好的產(chǎn)品、不好的企業(yè)行為給砸了。
作為出讓商標的企業(yè)，當時收到了一點錢，來得似乎容易了些，但很快也就有“大結局”了。什么樣的結局呢？崩潰！他們這樣做，自己堵死了原來為人民服務的路子，也就必然而然地堵死（窒息）了企業(yè)自身生存的路。

──大道，在“企業(yè)現(xiàn)象”領域，就是這樣表現(xiàn)的。
我們說那些走了下策的企業(yè)是“喪德”，這話一點不過份，人人都聽得懂，人人心里都明白；而“喪德”是“失道”的表現(xiàn)而已。先“失道”，而后“喪德”骨子里“失道”，表面上就“喪德”。
所以說，企業(yè)“無德”，也就是“無道”；企業(yè)“無道”，也必然“無德”。“道”是根本，“德”是發(fā)揮。“得道多助”，“失道寡助”。企業(yè)的生存與發(fā)展，是逃不脫這些法則的。
最近報上有篇報道，談的是外商出資2000萬元購買一家企業(yè)的商標權，雖然這家企業(yè)也很需要資金，但終究沒有出讓。我理解，這家企業(yè)的著眼點就沒有放在錢上，而是放在下決心自己為人民干實事上。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，這家企業(yè)就沒有相信錢，而是相信為人民服務，相信親自為人民服務是真道理。
從這家企業(yè)的“德”行上看，這家企業(yè)是親近于大道的。如果他們更加自覺地將“為眾生服務”上升為企業(yè)終極不變的信仰的話，這家企業(yè)就很有希望。
我們知道，沒有信仰，作為一個混日子的個人，好象是行得通的。反正隨大流就行了。雖然難免空虛、煩惱，覺得活著無意義，覺得成作所為無價值，但那畢竟是在個人的領域中，于社會公眾沒有多大的損害。那種個人的空虛、痛苦畢竟還沒有什么渠道向著社會和公眾蔓延。但是搞企業(yè)就不一樣了。企業(yè)行為可以說是我們這個時代最普遍、最主要的社會行為。如果這些行為不是出自某種信仰的根基、信仰的土壤的話，這些行為將以什么為宗旨呢？以什么為依據(jù)呢？沒有宗旨、沒有依據(jù)的行為落入社會領域，將是什么樣亂七八糟的情形呢？這些行為給社會帶去的將是什么呢？給行為者自己留下的又將是什么呢？
個人行為由于其總地講影響面小，有時不值得看重。但企業(yè)行為由于其作為社會行為所以影響超過個人生活的范圍，直接對社會和公眾的利益構成影響，所以，它不會不受到社會本身的普遍關注和嚴重關注。并且，社會的本質決定了，社會是可以對那些有損于社會利益的社會行為進行強有力的制裁的。
就我國而言，每年都在出臺新的法律法規(guī)。這些法規(guī)越來越細、越來越全面、越來越完善。這些法律、法規(guī)是用來干什么的呢？就是用來規(guī)范社會行為的。一方面，是保護那些有利于人類社會的行為；一方面，是打擊制裁懲處那些有損社會利益，有損人民利益的社會行為。
對社會總體而言，這些具體的法制建設工作，是著眼于保護社會的主體──人民──的利益的。整個法律體系，所有法規(guī)、條令集合起來，首先是一張保護人民利益的“網(wǎng)”，是保護性的，是保護網(wǎng)。那些損害人民利益的行為一旦要靠近人民，就被這張網(wǎng)擋住，捕獲。所以，法制建設，主要是側重于設法保護社會的基本利益、人民的基本利益。對企業(yè)而言，其作用和意義主要在于“檢驗”企業(yè)行為，而不是在于“指導”企業(yè)行為。
那么，企業(yè)行為靠什么指導呢？靠企業(yè)信仰。企業(yè)依據(jù)信仰行事，然后接受社會法制體系的檢驗，并接受以人民利益需求為主體的市場的檢驗和選擇，這就是我理解中的一種切合實際的模式。為什么這樣理解呢？因為從實際的情況出發(fā)我們看到，要企業(yè)家精通法律體系是不現(xiàn)實的和不必要的，精通法律者，幾乎要投入所有的時間和精力從事法律研究和法律實踐，他會是一位律師，但很難同時是一位企業(yè)家。同樣的道理，企業(yè)家的精力、時間投放在市場研究、產(chǎn)品開發(fā)、經(jīng)營管理等企業(yè)活動中，要企業(yè)家通曉法律、法規(guī)，然后再照著去辦，也是不現(xiàn)實的。然而，并不會因為這樣，法制體系就會對企業(yè)行為“網(wǎng)開一面”，放棄對企業(yè)行為的檢驗和懲罰。
接受“法制”和“市場”的雙重檢驗，可以說是企業(yè)行為的“必由之路”。要辦企業(yè)，就要在這條“必由之路”上走；要辦好企業(yè)，就得保證在這條“必由之路”上通行無阻。
那么，企業(yè)究竟用什么東西來統(tǒng)帥企業(yè)行為，以便保證企業(yè)行為最終能順利通過上述這條“必由之路”呢？企業(yè)一切行為的“總方向盤”是什么呢？我認為，就是要有一個堅定、正確的企業(yè)信仰。這個信仰必須要與社會法制的總體精神完全相通；這個信仰同時必須要與“市場”概念中“人民的利益”這個永恒不變的“市場本質”相通。因為這樣的信仰統(tǒng)帥下的企業(yè)行為，才能最終經(jīng)受“法制”與“市場”的“雙重檢驗”
這樣一個正確、光明、功德無量的信仰，用一句簡潔、明了的話來表述，將會是什么呢？那就是：愿眾生幸福、社會吉祥。
那么，是不是說，如果企業(yè)記住了“愿眾生幸福”這句話，下決心表態(tài)要“為眾生幸福”而奮斗，就等于企業(yè)有了信仰了呢？不見得。是不是企業(yè)決心要“為眾生服務”，就真的結果也是實現(xiàn)了“為眾生服務”呢？也不見得。為什么呢？
當我們聽說“為眾生服務”這句話，聽說它有如此多的好處，因而打算照著辦、努力去辦時，“為眾生服務”對我們而言，實際上還屬于是一種來自“外部”的要求。我們打算這樣去辦，只能說明我們一時間愿意服從這種“外部”要求。這是一個被動的過程，“為眾生服務”，還只能當作一個外部命令來理解，它還沒有成為信仰。也就是說，它還沒有成為企業(yè)、企業(yè)家“內部”的要求。
“為眾生服務”，要成為“內部”要求，成為真正的信仰，是需要通過更深刻的覺悟來完成的。在這個覺悟過程中，我們必須超越單純的企業(yè)現(xiàn)象、超越單純的經(jīng)濟現(xiàn)象，從這些現(xiàn)象當中走出來，走到更廣闊、更深遠的背景上，把宇宙之道、人生之道、社會之道和“為眾生服務”放到一起來認識，放到一個統(tǒng)一的大道之中來認識。要知道“道生一，一生二，二生三，三生萬物”；“道”生一切，“道”也能統(tǒng)攝一切；一切都在“道”的作用中，一切都應當順應“道”的作用法則。“為眾生服務”，它是“大道”對于人類的要求，人類當中有人覺悟了“大道”的這一要求，才把這種覺悟用語言表達出來而已。
因此，我們要真正接受“為眾生服務”，接受它作為我們的信仰的話，我們要緊的還不是從某個覺悟了的人那里去聽他談論這種覺悟，要緊的是我們通過他的談論要自己親自去覺悟。因為別人的覺悟，不能代表我們自己也覺悟了。就像別人暢飲甘泉，不等于你也飲下了甘泉一樣。覺悟是自己的事，別人談論覺悟，講出體會，講出“為眾生服務”，是對你作一些引導；引導就是引導，還不等于你受了引導就已經(jīng)覺悟。
因此，我們還得往更深的地方走，據(jù)我的體會，要走以下三個層次──
第一層：不得不然。
要走入這一層，先要從追究“所以然”開始。“為眾生服務”是“然”，為什么一定要為眾生服務，是“所以然”。尋找這個問題的答案，要從對社會關系的思索和領悟開始，要把人生現(xiàn)象、社會現(xiàn)象，放在“大道”的背景上去把握、體悟，要明白萬事萬物，以及每一個人，都是“道”的產(chǎn)物，都是“道”所生養(yǎng)、所庇護的；天地的“好生之德”實際上都是“道”的作用的表現(xiàn)，“道”雖無形，但“道”的法則卻滲透一切事物，也直接滲透在人類社會中；這些法則庇護著每一個由它誕生的人，只要他還是那么“原樸”“無為”，不亂來，不背道，“道”（正氣）都要保護他。
也就是說，人原本就是不可侵犯的，他有“道”的保護。人群更是不可侵犯的，“道”的法則就是這樣。
如果我們想辦企業(yè)，想在人世間有所作為的話，那么，我們的行為絕對不可以構成對他人正當利益的侵犯，絕對不可以構成對廣大公眾利益的侵犯。因為這是“道”所不允許的。社會公眾、萬事萬物的基本利益，都是“道”所給的，“道”保護著這些利益不受侵犯。誰要是侵犯了這些利益，“疏而不失”的“道”的法則，就會將誰制裁于它的“法網(wǎng)”之中。
那么，要想辦企業(yè)，要想在“道”所管轄的人世間有所作為，是不是就錯了呢？也不是。只要你的行為不構成對他人正當利益、對公眾正當利益的侵犯，就沒有錯。只要你的行為是對他人正當利益、公眾利益的促進，那就對了，就是順應“道”的法則了。如果在這個方向上能做出利益公眾的重大的貢獻，就能算是順天行道了。因為天地之道也在于利益眾生，你的行為也是利益眾生，那你就是與天地同道同德了。你的企業(yè)也就是“為眾生服務”的企業(yè)了。
這一切為什么是這樣呢？因為“道生一，一生二，二生三，三生萬物”；因為“道”生了一切，并庇護著一切，按道的“利養(yǎng)眾生”的法則管轄著全部的眾生。
所以，“為眾生服務”對企業(yè)而言，首先是“大道使然，不得不然”的事。
“道”的法則就是這樣告誡我們：要么，你就堅定不移、腳踏實地地為眾生服務；要么，你就不要辦企業(yè)
第二層：欣然而然。
當我們走完第一層次，領悟到為眾生服務是我們企業(yè)不得不然的事之后。我們實際的覺悟進展情況是怎樣的呢？
一是走出了現(xiàn)象領域，得以去親自體察和親近作為天地萬物之始的“道”的存在；二是對“道”的“管天管地管轄世間一切基本利益”有了一個覺悟；三是從這種覺悟中真正領受了“道”的“威嚴”；四是作為領“威”的標志，我們心悅誠服地明白了為眾生服務是企業(yè)之“不得不然”。
第一層中，重要的一是親近“大道”，二是領受“大道”之“威”。這個時候，企業(yè)知道“為眾生服務”是不得不然的事，哪怕是懾于道的威嚴，也將會真地去干一些認認真真為眾生服務的事。這樣做的結果，他們很快就能感覺到得到了“大道”的支持，因為順應了“大道”就像船帆順應了風向一樣，“道”的力量會推動企業(yè)小船作一番其軌跡與“道”相應的航行。企業(yè)會在世間現(xiàn)實中獲得成功，其成功之處將會表現(xiàn)在：
一、它的產(chǎn)品（或服務）因為合于眾生的利益需要而受到眾生的接納；二、它的產(chǎn)品（或服務）給眾生帶去一定的實際利益；三、眾生回報它、支持它，人間各種正當因素都支持它、圍繞它；四、風調雨順，良緣叢生，非人間的各種正當因素也在冥冥之中支持它、保護它。
這時的企業(yè)就該邁向這里要談的第二個層次了。順便說一句，企業(yè)在此時千萬不要被小小的成功或大大的成功沖昏頭腦，因為總地而言，企業(yè)此時的信仰建設尚未完成，尚待深入。如果企業(yè)此時頭腦發(fā)熱，不再繼續(xù)體悟“大道”，一切很可能會急轉直下，功虧一簣。企業(yè)應當借機、借勢步入“悟企業(yè)之道”的第二層。
在第二層次中，我們一方面要從成功的角度重新去體悟“大道”的存在，同時亦不應放棄第一個層次的全面步驟和內容，（因為那仍是基礎，是當初的臺階）此外，最重要的，也是第二個層次的真正內容和要領在于：
要體察“大道”之“恩”。
“道”不光是生養(yǎng)萬物，管轄萬物，同時是那樣的愛護萬物，只要我們對人民、對萬物做了一點有益的事，就受到“道”如此無微不至的支持，就用如此多的良好因素來支持我們、肯定我們，可見“道”對人類、對萬物是怎樣的充滿了至深至愛，可見“道”的存在和它的法則，對我們人類的繁衍與進步、對我們人類從無到有，從蒙昧到文明起著怎樣一種至關緊要的、不可替代的偉大作用。
可以說，我們全人類有今天，全憑有“道”（正氣）的存在，全憑有“道”（正氣）在那里無休無止的“關懷”。我們人間有一種總是趨向良性、趨向善性的秩序，全托“大道”的福了。
“道之恩”之大，難以形容。“道之恩”比天地加起來還要大。“道之恩”之重，難以形容。“道之恩”比天地加起來都還要重。
企業(yè)于這個層次上要做的就是：通過點滴的“合于道”的成功，緊追悟透“大道”一事不放。于點滴之中嘗試“道”的滋味，并推而廣之，看到整個人間背景，看到這個背景上過去、現(xiàn)在、未來，于一切國家、一切民族當中，成功究竟是什么，成功究竟從哪里來；從這所有的觀察、思考和體悟中，看見這世界上每一樁善良的事業(yè)，每一樁正直的事業(yè)，每一樣大大小小的成功，都是出自“大道”的關懷時，直奔“道”的法則，直奔“大道”本身，去體悟它，從它如此蓋世的偉業(yè)中五體投地、五心投地、徹底忘我的去領受它的“大道”之“恩”。用整個身心、整個生命去“領恩”。
“領恩”后的企業(yè)，做起“為眾生服務”的事來，不再是出于“不得不然”了。領恩后的企業(yè)與“大道之恩”同在，它做起“為眾生服務”的事來，已是欣然而然了。
這就是第二個層次的企業(yè)信仰建設。在這個層次上，企業(yè)對“大道”已是十分親近了。對“大道”的“恩”“威”兩方面都已是領受了。對“為眾生服務”已從知其然，到知其所以然，再到知其不得不然，再到已是欣然而然了。企業(yè)信仰的建設，可以說基本實現(xiàn)了。
第三層：自然而然
在前兩個層次，我們提到了“大道”的“恩”和“大道”的“威”，似乎“道”也有情，有愛憎之分。這在前兩個層次上講是正確的，因為這樣講能幫助我們接近對道的認識和覺悟。但是到了第三個層次，我們就不再這樣講了。不再講，并不意味著否定了它們，而是把它們當作兩級臺階來對待；上到了第三級臺階了，我們就談這個臺階上的事。
在這個臺階上，我們看到，“道”本身是無情的，這個無情不是說它多么殘酷威嚴，而是說它既沒有愛，也沒有憎，它之所以發(fā)揮這樣那樣的作用，僅僅就因為它是那個樣子的，它本性如此，并非出于愛憎意志。包括它要我們?yōu)楸娚眨彩且粯?，并非出于愛憎，而是因?ldquo;道”就是這樣的，此外沒有別的原因。
老子說：“人法地，地法天，天法道，道法自然”。意思是說，人效法地，地效法天，天效法道，而道呢，純任自然。
這個純任自然，講的不是大自然的自然，而是自然而然的自然，說的是沒有所以然而然。所以叫做自然。這就是“道”的本性。“道”沒有所以然可言，“道”只是自然，它就是那樣的，也就那樣了。萬事萬物，都不能離開自然規(guī)律，只能順應。順者生，逆者亡，誰也違反不了這個大道的規(guī)律。世間一切“道理”，都是在“道”之后的環(huán)節(jié)中才可以尋得，追到“道”這里，“道”之前就不再有“道理”可尋了。而“道”本身，只是自然。
悟到這個層次，我們再來看“為眾生服務”，此時已不再需要任何道理的支持了；我們可以不需要任何道理地去為眾生服務，因為這也純屬自然。我們可以說，企業(yè)就是這個樣子的。企業(yè)為眾生服務純屬自然。同時也是社會規(guī)律、時代潮流。
到了這個層次，可以叫做正當信仰了。因為到了這個層次，既沒有什么東西可以支撐，也就沒有什么東西可以動搖了。所以，叫做正當信仰。
愿大家獲得正當信仰。
老子《道德經(jīng)》真是功德蓋世！
最后，我們說：并不是有了“為眾生服務”的信仰，就馬上真的能夠“為眾生服務”了。因為“為眾生服務”是需要有相應能力和相應實力的，并非想通了馬上就能做到。但是，可以肯定，有了“為眾生服務”的信仰，有利于我們義無反顧地盡快增強真正為眾生服務的能力和實力。
并且，我們還會看到，沒有信仰的企業(yè)，將是動搖不定的企業(yè)。不把“為眾生服務”當作企業(yè)信仰的企業(yè)，是不會辦得很長久的企業(yè)。
另外，那些把“金錢”當作信仰的“拜金主義”，實際上是“迷途主義”，誰都沒有必要指望他們辦成什么大事業(yè)。這道理原本就是了了分明的：因為心中沒有事業(yè)的人，拿再多的錢也做不來善業(yè)；心中堆滿惡業(yè)的人，拿再多的錢給他，他也還是沒有事業(yè)；心中沒有善業(yè)的人，拿再多的錢給他，他也要做惡業(yè)......金錢只是一種工具，怎么能當成信仰呢，怎么能當成一回事呢？
做小民百姓，似乎可以隨波逐流，不要信仰。辦企業(yè)則不行，辦企業(yè)一定得有一個正當?shù)男叛?。把金錢當作信仰，只會把人生引向了瞎折騰。結果總是過眼煙云。而且這點過眼煙云，也依然是在“大道”的管轄中。君子不可不于此處常懷謹慎之心。
希望更多的人覺悟為眾生真誠服務的道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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